王袁軒試圖起身,卻發現全身使不上力。藍緋夜見狀,連忙將他扶坐起來。清醒過來後,王袁軒才意識到自己全身幾乎都被布條緊緊纏繞著止血,又看到藍緋夜身上穿著自己明顯不合身的衣物,這才憶起三天前的驚險景象。
「我...好多了,這山洞裡應該沒什麼吃的,妳一定餓壞了...」王袁軒第一個想到的,依然是藍緋夜這幾天可能都沒有進食。
「我有去附近採野果,溪水裡也有魚。」藍緋夜解釋道。這幾日她搜遍了附近所有能吃的食物,甚至還抓了魚,費盡千辛萬苦才用鑽木取火的方式將魚煮熟,讓她不禁懷念起打火機的便利。「你還想吃點東西嗎?這幾天都只能餵你吃流質的,很怕你撐不過來。」這荒郊野嶺的,更別說這年代根本沒有點滴可以靜脈輸液,藍緋夜只能將水煮的食物嚼碎後再以口餵食王袁軒,但她沒有打算告訴他。
「我們離開這裡吧...妳...還好嗎?」王袁軒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具刺客屍體,想到他們曾經對他妻子所做的一切,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但此刻卻心有餘而力不足。他擔憂藍緋夜獨自面對這兩個曾經傷害過她的人,不知道她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撐過來的。再者,萬一那個逃走的歹人又帶著幫手回來,他們可就插翅難飛了。
王袁軒扶著山壁,試圖勉強站立。藍緋夜見狀,連忙將他的一隻手攬在自己肩上。兩人互相攙扶著,步履蹣跚地走出山洞,回到了轎輦被劫的事發地點。幸運的是,曦光帝因遲遲等不到王袁軒回京,已命人前來尋找與接應,兩人這才得以被救援隊伍接回京城。
回到王府後,王府立刻請了大夫來治療。王母見兒子身受重傷,焦急萬分,盼來的不是孫子,卻是傷痕累累的兒子。藍緋夜一手擔起了照顧王袁軒的責任,從換藥、煎藥到餵藥,幾乎整日都待在王袁軒房中照料。累了便俯趴在床邊小憩。期間,曦光帝曾來探望數次,王母更是日日關心兒子的恢復情況。
約莫半個月後,王袁軒的傷口漸漸結痂癒合,不再因牽扯而滲血,發燒的狀況也好了許多,精神狀態也日益好轉,至少已能坐起身了。「本王好多了,這幾日你應該都沒睡好,要不要回房好好睡?」王袁軒心疼地看著妻子濃重的黑眼圈,試圖讓她回去休息。
藍緋夜卻搖了搖頭,「我沒關係,王爺呢?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有沒有想吃些什麼?」她心裡掛念的都是王袁軒的傷勢,即使回房也難以安睡,不如就近照顧。反正出差期間,他們也一直同房,只不過現在是王袁軒睡床,而她睡在桌案旁罷了。
王袁軒搖了搖頭,腹部仍隱隱作痛。畢竟尖銳的刀劍刺入腹部,難免傷及腸胃。在這個年代,醫術頂多能照料到表皮傷口,卻無法治療內臟損傷,這也是藍緋夜始終無法放心的原因。
「應該還是有些不舒服吧……你隻身闖入那樣的狀況,根本就是自殺式的反抗……」藍緋夜眼眶泛紅,心疼不已。
「我沒事的……委屈妳了,那些歹人那樣對妳,我怎麼能坐視不管?至少我現在還能活著跟妳說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王袁軒說的是事實。當時他確實氣得火冒三丈,卻無奈隻身一人。然而,他一心只想保住藍緋夜,無法想像如果失敗了,她可能會遭遇什麼樣的後果。
正是王袁軒的奮不顧身,讓藍緋夜深受感動:「謝謝你,當時解救了我的危機。」雖然回憶起那一刻仍會感到全身噁心,甚至會起雞皮疙瘩,莫名想哭,但有這麼一個人當時衝進來擋在自己身前,那種不適感也漸漸被取代,轉而只剩下對王袁軒安危的期盼。
終於,又過了十幾日,王袁軒在藍緋夜的陪同下,終於能下床活動。他們一同在東側廂房的院子裡散步,享受著夏日陽光普照的早晨。
「感覺今天好多了,只是許久沒下床,雙腿有些使不上力,看來還需要加緊鍛鍊。」王袁軒臥床近一個月,雙腳踩踏在地上行走時,感覺有些吃力,體力似乎也退化了不少。
藍緋夜緩步跟在他身旁,溫聲道:「王爺才大病初癒,凡事都急不得。」
兩人走得很近,有時雙手會不經意地觸碰到彼此。王袁軒順勢牽起藍緋夜的手,藍緋夜雖然詫異了一下,但仍任由他牽著。在外人看來,兩人確實是越來越有夫妻的模樣了。王母自然也聽聞了這些事,見兒子總算在情感上有了歸宿,心裡也踏實了許多。尤其看到王袁軒的身體狀況日益康復,她親自到房裡探望時,總是不免暗示幾句關於未來金孫的事情。
王袁軒湊近藍緋夜耳畔,低聲輕語:「那娘子,今日可願與為夫同床?」
藍緋夜聞言,雙頰瞬間漲紅,慌張地掙開王袁軒的手。儘管在她貼身照護期間,兩人的肢體接觸並不少,但那都只是單純地打理他的生活起居。如今王袁軒身體漸漸康復,他認為兩人的夫妻情感也該有所進展了。
「王爺,臣妾想到下午的藥還沒煎,您要是乏了,就慢慢走回房吧。」藍緋夜藉機溜走,留下王袁軒搖頭輕笑,卻也無可奈何。
就在這時,王府小廝突然前來通報:「王爺,聖上派人請您入宮商議國事,馬車已在府外等候。」王袁軒聞言,只得轉身往府外走去。
王袁軒坐上了前往京城的馬車。其實,曦光帝鮮少會如此緊急召他入京,尤其清楚他身體尚未康復。然而,自己也確實多日未曾上朝,不了解近期的國事狀況。此次急召,想必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
議事大殿上,曦光帝獨自坐在龍椅上,凝神沉思著奏摺。直到王袁軒踏入殿內,他才驚覺抬頭:「事態緊急,否則朕也不會如此急召你。身體狀況恢復得如何了?」
「已差不多了,不知陛下有何煩心事,臣願為您分憂。」
「黑曜石領地的紛亂雖已平息,但該地處於偏遠,又與暮靄國相鄰。近日暮靄國已派兵攻打,戰況異常激烈。朕深恐他們是覬覦黑曜石領地目前的狀況,意圖將其佔為己有。」曦光帝近日頻頻接到精兵折損與建築物毀損的消息,深怕邊境失守,國土難保。
王袁軒告假期間,軍中事務皆由許副將代管。直到今日,他才得知戰況已然如此緊急,而這一切,竟是曦光帝壓下了許久的戰事。這段時日他臥病在床,自然不知許副將已率領大半兵馬前往黑曜石領地支援。
「臣願即刻領兵,前往領地支援!」王袁軒作為曦光帝麾下的主要戰將,軍隊素來由他指揮。論及軍事上的謀略與能耐,非他莫屬。
曦光帝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與無奈:「有勞王將了,路上務必小心。若能凱旋歸來,朕再多許配幾個商家女給你。」他深知,此刻也只能依賴王袁軒了。
「不了,臣倒是求陛下別再指婚於我了。」王袁軒知道曦光帝是在開玩笑,卻也同時肩負起凱旋的期許。
王袁軒從議事廳離開後,便急奔軍營準備領兵。只差人通知了王母和藍緋夜,他已遠征的消息。待王母和藍緋夜得知時,王袁軒已然不在京城。
王袁軒一抵達前線,立刻穩定軍心,並迅速展開部署。他洞悉敵軍弱點,運用精妙戰術,或聲東擊西,或利用地形設下陷阱,成功地數次擊退了敵軍攻勢。然而,戰況依然膠著,暮靄國兵力強大,攻勢猛烈,每次擊退都只是暫時的喘息。
隨著戰事陷入僵持,王袁軒深知必須孤注一擲才能徹底擊潰敵軍。他發現了一個敵軍的致命破綻,那是一個能換取勝利的唯一機會,卻也伴隨著巨大的風險。他做出了明知必死,卻能換來勝利的決策:親自帶領一支敢死隊衝鋒,吸引敵軍主力,為友軍創造反擊機會。
他身先士卒,帶頭直衝敵軍隊伍。久戰疲憊的敵軍萬萬沒想到,曦光國的軍隊竟能毫無後顧之憂地突破他們的隊形,頓時手忙腳亂。王袁軒趁勢擒獲了敵軍將領,後援隊伍趁著這個空隙將敵軍團團包圍。最終,在談判中,敵軍同意退兵。然而,這場勝利的代價卻是巨大的。王袁軒傷勢尚未完全痊癒,這般高強度的戰爭耗損,使得他腹部的舊傷再次惡化,大量出血。
黑曜石領地的戰役最終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暮靄國的軍隊遭到重創,被迫撤退。然而,王袁軒卻因為內傷未癒又強行大幅度參戰,雖贏得了戰爭,卻也因此一病不起。為了不讓勝利前線的消息走漏,軍營中只得緊急請來密醫秘密救治。
起初,王袁軒因大量失血而面色蒼白,又因當時醫療無法有效止血,接著導致體內循環血量不足,開始呼吸急促、意識模糊、四肢冰冷、面色蒼白且冒冷汗,不時喊著劇烈腹痛且腹部異常脹大。甚至之後又伴隨高燒、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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