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遺忘的深海(第六章深海的呼喚)

郵輪上海風呼嘯,拍打著郵輪的舷窗,女人看著追蹤器上的紅點像是一隻無頭蒼蠅,在屏幕上胡亂竄動,一下往東,一下往西,明白現在已經遺失了汐語確切的所在位置,追蹤器移動的速度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想,海底地形又複雜多變,儘管派遣了大量人力物力進行搜索,卻仍舊無濟於事。她知道,現在的追蹤已經形同虛設,而且事實上他們現在追蹤的位置,已經和汐語所處的地點天差地遠,只怪她當初就不應該這麼輕易把汐語丟下海,導致現在所有追蹤都是徒勞無功,她是大意了。

手機鈴聲刺耳地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她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上司的名字。她深吸一口氣,接起了電話。「怎麼樣?找到海底宮殿了沒?這次花了這麼多錢,又抓到我們關鍵的誘餌,應該有著落了吧?」上司的語氣中滿是急迫和不耐煩。女人咬著嘴唇,強忍著內心的無助,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我們...跟丟了...但我取得了他們的信物,這個玻璃瓶,似乎有特殊的能力,好像可以預知未來...」當女人發現跟丟了汐語後,她從汐語隨身攜帶的包包裡取得了這個雕刻的很精細的海底宮殿玻璃瓶,當她握在手中的時候,一幕幕畫面不斷閃爍,她正好看到她自己接到了上司的電話,被狠狠的指責,最後被丟入大海,以致於她接到這通電話時,想要告知上司她不是一無所獲,她知道,自己必須利用這個機會,扭轉即將發生的悲劇。

「跟丟?人都抓著了,妳這廢物!這麼多人給妳,居然整個人都丟了?」上司的聲音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女人的心上。「我養妳這麼多年,就是為了看妳辦事不力嗎?三天內找不到人,我就讓妳親自去餵鯊魚!玻璃瓶派遣一艘遊艇直接送來給我,我可不想再聽到最後這個玻璃瓶又丟了的消息。」

她從小就是個孤兒,是上司將她從孤兒院裡帶出來,一手養大的。她對他既愛又恨,感激他給予的生存機會,卻又厭惡他殘忍的手段,面容姣好的她有時甚至要她去滿足上司個人的各種性需求。上司的雙眼深邃如潭,總是帶著讓人不寒而慄的笑意。他教她開槍、格鬥、欺騙,將她塑造成了一把鋒利的刀。從小,她就被灌輸「服從」和「忠誠」的觀念,任何反抗都會被無情地壓制。她就像是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鳥,渴望自由,卻又害怕飛出去。上司富有,卻是靠著骯髒的手段積累財富。他就像是一條毒蛇,時刻準備給予致命一擊。她知道,自己不過是他豢養的一條狗,隨時可能被拋棄。

「寒煙,不要讓我失望,海底宮殿這塊大餅,我勢在必得」上司的聲音冷酷無情,再一次提醒了寒煙任務的重要性。「讓冷月馬上將玻璃瓶送來給我,我另外有任務要交給他。」上司似乎急切的想拿到這價值連城的玻璃瓶,冷月一直都是寒煙很信任的左膀右臂,雖然他們算是同一個訓練體系的產物,但寒煙畢竟算是上司寵幸的女人之一,所以在組織的地位就高了冷月這麼一些。

寒煙應允了上司,掛上了電話,她輕嘆了一口氣,隨即撥了冷月的電話。冷月很快就來了,寒煙與冷月對視了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她遞了玻璃瓶給冷月,說道:「老大要你把這個玻璃瓶給他,他另外有任務給你,你去吧。」

冷月看著寒煙,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心疼,雖然表情還是相當的冷峻,但還是問了寒煙:「汐語跟丟了這件事老大很生氣吧,這邊已經完全不需要我的幫忙了嗎?」

寒煙搖頭,冷月和她算是常常出生入死的夥伴,相知相惜,甚至有幾次還不惜自己的性命救了她,在人外,她是他的領隊,在私底下,他們只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雖然冷月常常扳著一張撲克臉,看似冷酷無情,但寒煙知道,冷月是唯一一個她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他只是不擅於表達。

冷月看到寒煙沒有回應,握緊玻璃瓶,走出房門後隨即關上,沒多久,她就聽到一艘遊艇駛離的聲音,冷月出發了。房間裡一片寂靜,只有她一個人,三天,她還有三天時間,但卻不知道該如何扭轉局面。她不知道,上司接下來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但有一點她很清楚,她必須為自己做些什麼。

海底宮殿是海神波塞頓曾經居住的海底駐所,後來則由海神與人類的後代所隱居的住所,居住在這裡的直系後代大多有著淡紫色瞳孔和俊美的容貌,通常也只有擁有淡紫色瞳孔的直系後代,遺傳了海神的特殊能力,除了在世人眼中罕見的人魚族,這個海底宮殿更是許多人想親眼所見的存在,更別說宮殿內部有多少稀世珍寶和特殊建材了,尤其傳說魚人壽命頗長,所以更有海底宮殿藏有讓人永生的寶物的傳言,這也難怪像寒煙這麼富有的上司會這麼覬覦這個海底宮殿。

但也不能怪寒煙等人能力不足,海底宮殿深藏在深海地底中,其上方更有許多茂密的珊瑚做為掩護,別說海底有多少兇猛生物,光是那些茂密的珊瑚就有可能讓人迷失方向,以及宮殿周圍還有特殊的魔法禁制,所以事實上除了居住在當地的魚人,從來沒有人類順利找到過這個地方,所以汐語算是第一個踏足海底宮殿的純人類,從前只有她,直至今日也只有她。

汐語和滄溟最後還是回到了海底宮殿,汐語自責著玻璃瓶被她弄丟了,同時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複雜的情感和未知的命運,所以後來她甚麼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她總是回想著滄溟在海底的魚尾,以及他在陸地上與人類無異的修長雙腳,當然還有那俊美的臉龐,這麼完美的男人,甚至還溫柔地稱自己為妻子,換作是其他正常性向的女子也會淪陷,更何況她確實是有和他在海底世界相處的夢境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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