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遺忘的深海(第十三章命運的十字路口The Crossroads of Fate)


汐語努力平復著激動的心情,故作鎮定地問道:「滄溟,這位是……?我正在作畫,有點不方便被打擾……」

忒提斯替滄溟回答:「滄溟在海底遺跡救了我,帶我出來見見世面。我們可以進去嗎?」說完,她便輕輕推開汐語,率先走了進去。

汐語愣了一下,但還是讓開了身子,讓滄溟和忒提斯進屋。滄溟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不知道忒提斯會做出什麼事,但看到汐語似乎沒有太大的反感,心中稍安。

一進門,忒提斯就被畫架上的畫所吸引。那是一幅海景畫,畫中的兩人坐在沙灘上,似乎正在談心。滄溟認出那是他們初遇的海灘,心中不禁一陣悸動。是了,這裡便是滄溟和汐語相遇相戀的海灘,滄溟看到這幅畫同時也愕然,汐語似乎記憶起了以往的過往。

忒提斯讚嘆道:「你的畫很美。」她看著畫中的兩人,又看了看眼前的汐語和滄溟,心中泛起漣漪。她似乎能感受到這幅畫背後的故事,以及畫中人之間的情感。為了更深入地了解汐語,忒提斯轉而對汐語說道:「汐語,我有點餓了,可以在這裡用餐嗎?」

汐語對忒提斯的突然造訪感到有些措手不及。她看著滄溟,心中泛起一陣無奈。為什麼滄溟要帶著一個陌生人來打擾她?而且,滄溟似乎對這個女人有著特殊的關心。她壓下心中的不悅,故作平靜地說:「不過我的冰箱裡沒什麼食材,可能得出去買一些……」

忒提斯似乎並不在意汐語的客氣,她轉向滄溟,笑著說:「滄溟,你去吧,我和汐語在這兒等你回來。」被下禁錮的滄溟無奈地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汐語看著滄溟離去的背影,心中的疑惑更深了。這個女人究竟是誰?她和滄溟之間又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滄溟一走,忒提斯便直入主題,她看著汐語,問道:『妳知道滄溟是海神的後代吧?身為海神之子,他擁有無盡的權力。妳為什麼要選擇來到這裡,而不是留在海中呢?』

汐語敏銳地察覺到忒提斯話中的試探,她反問道:「妳呢?妳為什麼要故意支開滄溟?妳對他到底有什麼企圖?」

忒提斯微微一笑,說道:「我只是對你很好奇。海神之心會影響人的心智,讓宿主變成一個嗜血的怪物。我很好奇,你現在的感覺如何?」

汐語聽後身體一震,她不知道甚麼是海神之心。但她仍強裝鎮定,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忒提斯繼續說道:「我已經感覺到妳的身體裡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蠢蠢欲動。如果不加以控制,你將會變成一個怪物。」

汐語的臉色變得蒼白,她知道忒提斯說的或許是真的。她能夠起死回生,能夠在水下自由呼吸,而且最近她一直有失憶的傾向。上一秒自己還在家裡,下一秒卻不知不覺地出現在海邊,光著腳站在冰冷的沙灘上。起初她以為自己生病了,四處求醫卻找不到原因,近來更頻頻夢到自己變成了深海巨獸。

「所以我如果猜得沒錯,滄溟是用海神之心救了我嗎?他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我一直想不通,二十年前我在海底病入膏肓,怎麼可能活下來?更奇怪的是,最近我竟然可以在水下自如呼吸。」汐語每次想起這些,總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所說的海神之心嗎?

「是的,沒錯,海神之心救了妳,但妳終究會被這個神器所吞噬,而且滄溟沒有了海神之心,他也變得甚麼都不是,他是人魚族的王,他有保護人魚族的使命,因為妳將海神之心帶走,人魚族已經瀕臨滅亡。」其實忒提斯並沒有刻意要嚇唬汐語。她能感受到海神之心正在一點點侵蝕著汐語的神智。畢竟,海神之心作為一件神器,它只會遵從海神後裔的指令,釋放出強大的能量。然而,當宿主的身體無法承受這股力量時,海神之心便會試圖將宿主同化,使其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人魚族會滅亡……是因為我嗎?」汐語的聲音顫抖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拿走了這麼重要的東西,卻毫不知情。滄溟為什麼不告訴我?」她緊緊握住雙手,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我喜歡人魚,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他們。如果海神之心會導致人魚族的滅亡,那我寧願不要它!」汐語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她想起自己這些年來的經歷,那些無法解釋的奇蹟,原來都是因為海神之心。可是,這個力量竟然會帶來如此可怕的後果。

「既然我靠著海神之心才能活下去,那為什麼它又要吞噬我呢?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汐語感到深深的困惑和絕望。她意識到,自己似乎被捲入了一場巨大的矛盾之中。這個女人……她到底是什麼人?她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她是不是在騙我?汐語的心中充滿了疑慮。她看著忒提斯那雙深邃的眼睛,以及她那帶著些許憐憫的笑容。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忒提斯看著汐語,她能感受到汐語的恐懼和無助。她初步認為,汐語確實是一個善良的人,並不願傷害任何人,忒提斯心中泛起一陣久違的憐憫。作為統御海洋的強大神祇,忒提斯向來心懷慈悲,對弱者總能伸出援手。然而,海底遺跡的殘酷景象,以及亞蒂斯兩大勢力無止盡的爭鬥,讓她心灰意冷,選擇了沉睡,將自己與這一切隔絕。

「妳說得對,」忒提斯收起了笑容,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海神之心確實是人魚族的命脈,但它也是一把雙刃劍。它能賦予妳強大的力量,但也會吞噬妳的心智,讓妳變成一個只知殺戮的怪物。這就是為什麼我必須帶走它的原因。」

「我明白了,」汐語的心沉了下去,她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命運擺弄的傀儡,所有的努力和掙扎都顯得那麼無力。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她只想逃離這裡,逃離這個讓她感到窒息的世界。

「妳還有一個選擇,」忒提斯看著汐語,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妳可以放棄海神之心,重新變回一個普通人。這樣,妳就能擺脫這一切,過上平凡的生活。」

「放棄海神之心?」汐語的心中充滿了掙扎。她知道,海神之心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它可以幫助她在海底世界生存,如果沒有海神之心,這很可能意味著,她無法再和滄溟有任何未來。

但是,如果繼續擁有海神之心,她又將面臨被吞噬的危險。她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她感到迷茫,感到無助。

「時間不多了,」忒提斯突然想起什麼,她對汐語說道,「我必須提醒妳,海神之心的力量正在逐漸覺醒,妳必須盡快做出決定。」

汐語的心一沉,她知道,自己沒有時間了。

留言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