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遺忘的深海(第十二章忒提斯的試探)The Forgotten Deep (Chapter 12:Thetis's test)



「你們知道你們的人魚主的妻子嗎?」忒提斯漫不經心地問道,想從這些女魚人身上打探更多關於汐語的消息。

「您說汐語啊?」一位年紀稍長的女魚人熱情地回應,「少主對她可是疼愛有加呢!她是一位海洋學家,兩人是在海岸邊相識的。汐語心地善良,很關心我們海洋生物。她雖然是人類,但卻為了保護海洋做了很多事。少主為了救她,甚至不惜動用了海神之心。可惜,人類的身體畢竟無法適應海底的生活,汐語還是回到了陸地上。少主為了她,可是傷心了好一陣子呢。」

「汐語前段時間還遇到了一些麻煩,被壞人陷害了。少主為了救她,又把她帶回了海底。不過,她好像又回陸地去了……」這位女魚人語氣中帶著些許惋惜。

忒提斯畢竟也是個女人,對於愛情也有著憧憬,畢竟她的丈夫珀琉斯也是一名凡人。只是,作為一個守護神,她深知這段跨越種族的戀情註定不平凡。將海洋之心交給一個凡人,這不僅違背了天道的規律,也可能引發不可預知的後果。她必須將海神之心帶回宮殿,守護它的神聖。

忒提斯向沐浴池的女魚人道別後,找到了滄溟。「走吧,帶我去見見汐語。」她語氣堅定。對於陸地,忒提斯有著複雜的情感。她曾與珀琉斯一同遊歷人間,對那片土地有著美好的回憶。然而,如今的她,更多的是擔憂與責任。

滄溟聽後,心中一凜。他明白忒提斯的決定,卻也為汐語的安危感到擔憂。但作為人魚族的王,他必須服從海神的命令。

離開宮殿前,忒提斯揮動雙手,一道道盈盈光輝灑向宮殿的各處。頃刻間,空蕩的糧倉堆滿了豐盛的糧食,衣物庫中也添置了各式各樣美麗的衣裳,足夠族人們穿戴許久。她為每位人魚都留下了祝福,尤其是那些年幼的孩子們。與滄溟對視一眼後,忒提斯和滄溟便踏上了前往陸地的旅程。陸地上的一切,都讓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汐語回到人類世界後,才驚覺她和滄溟的聯繫徹底斷了線。她四處尋覓,卻無從著手,每晚的夢境更像是一把雙刃劍。那些海底生活的點滴愈發清晰,她找回了遺失的記憶,卻也勾起了更深的思念。她記得那場盛大的海底婚禮,記得對滄溟許下的海誓山盟,甚至想起了與寒煙共同研究海洋生物的日子。

然而,現實卻是如此殘酷。她每日在畫室裡揮毫,在出版社忙碌,卻始終無法擺脫心裡的陰霾。她記得自己是海洋生物研究員,記得那個命運交會的海灘,但卻想不起自己是如何成為如今的插畫家。更讓她困惑的是,明明已經油盡燈枯的她,又怎麼回到人類世界又轉成另一個身分,假設是輪迴重新來過,但為何過去的記憶如此清晰?容貌為何未曾改變?滄溟是不是瞞了她甚麼秘密?

她的人生軌跡彷彿被無形的手扭曲了,過去與現在交織成一團亂麻。她既渴望回到滄溟身邊,又害怕面對未知的未來。

「為您插播一則最新消息,海洋生物研究公司傳出噩耗。一名資深女性研究員,在日前駕駛潛水艇進行深海研究時,不幸失蹤。搜救隊經過一週的全力搜救,今日終於尋獲潛水艇,但研究員卻已不在艇上。據推測,她可能在燃料耗盡前,穿著潛水衣離開潛水艇,但隨後便失去蹤跡。考量到失事地點水深極深,搜尋工作面臨極大困難。研究公司對此深表遺憾,儘管官方已宣佈終止搜救,但公司同仁仍不放棄希望,將繼續透過民間管道尋求協助。」

汐語盯著新聞畫面,心頭一緊。失蹤的研究員,正是她熟悉的寒煙。畫面中,冷月焦急的神情讓汐語想起那段共同探索海底的時光。

她記得,寒煙所在的研究組織對海底宮殿的執著,以及他們對自己下海時間的異常感到好奇。那時,寒煙甚至曾尾隨她潛入海底,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如今,寒煙失蹤了,潛水艇深埋海底,彷彿一切謎團都將隨著海浪消逝。

汐語的心如海浪般翻騰。為寒煙的安危擔憂,為自己隱藏的秘密感到不安,這些交織的情緒讓她喘不過氣。那些曾以為是夢境的過往,如今卻被現實一一印證,她無法再自欺欺人。

就在這時,急促的門鈴聲劃破了寧靜。汐語全身一震,這個時間點,會有誰來訪?她戰戰兢兢地走到門口,透過對講機的鏡頭,她看到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那是一頭淡棕色的短髮,深邃的淡紫色瞳孔,正定定地望著攝影機的鏡頭。剎那間,汐語的心臟漏跳了一拍,她脫口而出:「滄溟?」

汐語的心臟狂跳不止,她緩緩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她愣住了。滄溟站在門口。在他身後,站著一位絕美的女子,她有著海藻般的長髮和深邃的藍眸,身上散發著高貴優雅的氣息,正是海神忒提斯。汐語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握著門把的手滑落。

「汐語……」滄溟輕聲喚道。汐語的心一陣抽痛。這個女子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滄溟的關係?她來這裡,是為了宣示主權嗎?汐語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所有的喜悅瞬間被失落取代。


滄溟聽到忒提斯微微一笑,那笑容卻帶著幾分玩味。她輕輕挽起滄溟的手臂,嬌嗔道:「滄溟,你不是說要帶我好好遊覽人間嗎?怎麼會來這麼偏僻的地方?」她說著,眼神卻有意無意地瞥向汐語。

忒提斯深知人類的情緒多變,特別是在憤怒時更容易失去理智。她想藉此機會,好好觀察汐語的反應,看看這個凡人女子對滄溟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滄溟聽到忒提斯的言語,透露出驚訝,嘗試著解釋,但卻發現自己無法言語,看來忒提斯控制了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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